“父亲，您指的难不成是莫子晟？”尹子羽发觉问题并不简单，稍微思索了下，只有这个人最符合。
他一个拥有水系清印的人在外走动本就容易引来杀手，如果再加上一个南国人同行，恰好这个南国人还是莫家嫡子，那些修士可不得蜂拥而上。
“不行啊尹大人，他们两个要是一起外出，后面不得跟一条追杀长龙。”慕笙歌虽然没经历殇南之战，但来尹府这段时间也听其他人说过。
尹子羽一亮清印，无论哪国的修士都想杀了他，如果再加上一个莫子晟，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恐怕要从清秋大陆北境排到南端去了。
“不，正好相反。”尹明哲听慕笙歌说完才款款解释。
无论南国修士还是殇国子民，莫子晟的恐怖实力有目共睹。
尹子羽虽然身怀杀戮清印，但也只有一阶而已。
如果他独自踏上修习之路，即使尹子羽伪装的再好，白泽苍鸾等人寸步不离，根本无法面面俱到。
只要莫子晟同意一起，他手中握的网足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这几年，莫子晟受的伤确实比早前少多了。关于这点，尹子羽在两人同住时得到了印证。
另外，殇南之战时大部分修士出于对水系清印的恐惧才起了杀意，加上身边人都有这个念头，无论对错只管动手。只要尹子羽修习时避开几国百姓，危险就降低很多。
而且，跟一个了解自己的人一同修习会事半功倍。
如果尹子羽对之前这些还有些犹豫，尹明哲最后这一句彻底让他卸下盔甲，“最重要的，莫子晟也在找化神修士。”
“好端端的怎么大家都开始找人了？”慕笙歌对这种消息格外敏感，他为了尹子羽的托付已经付出了多的努力，可惜大部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兄传讯，忆棉病危，只怕撑不过南国明年开春。莫子晟为救母亲，必须找化神修士护法。”尹明哲已经好久没收到友人的讯息了。
“父亲，您和莫家家主是旧时？”尹子羽眨眨眼。
他不会忘记尹暮远认祖归宗时他受到了多大的冲击，现在父亲又说他跟莫文凯有联系，昔日的念头一下子涌进脑海。
“为父年轻时走遍清秋大陆，广交朋友。”尹明哲转移话题，他暂时不能回答关于尹暮远的身世还有尹子羽对他想夺取帝位的怀疑，“那时莫文凯被人追杀，碰巧遇到就解了围，一起喝了酒，见了几面就各离开了。”
“小的被人虐成这样，没想到是继承了老一辈的‘运势’。”慕笙歌状似摇头叹气。
他可还记得之前苍鸾讲的百里清和被莫子晟威胁要伤害尹子羽的事，这口恶气将来一定得找机会出了才痛快。
“羽儿，为父告诫你一句。”尹明哲起身离开，“经历、修习、天赋，三者缺一不可。”
“羽主子，要离开尹府么？”百里清和目送尹明哲离开，看向还躺着的人。
苍鸾也握紧了油灯笼。
尹大人说的话有道理，只是他们对莫子晟不甚了解，还有莫凌寒这个大魔头神出鬼没。
这两个人都姓莫，难保莫子晟不会倒戈。万一莫子晟在编织一个更大的网，想把他们都兜进去怎么办，不能拿尹子羽的性命冒险。
“好。之前我也跟清和讨论过，等二哥回来就离开尹府出去闯闯。既然父亲为我解了后顾之忧，有何理由不动身呢？”尹子羽没注意到苍鸾的欲言又止，直接做了决定。
“准备什么时候走？”百里清和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发生什么总能解决。
“按父亲的话说，尽快吧。”尹子羽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有把握让他跟你同行么？”慕笙歌不希望尹子羽决定的太草率。
“不怕，咱们还有白泽，直接问他就成。”尹子羽下地穿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衣套上。
尹明哲从三儿子屋里出来，碰到正在院内发呆看雪的尹浥尘。
“父亲。”尹浥尘听到声响回过神，对父亲行礼。
“天冷，不要站太久。”他知道这个二儿子对尹子衿的身世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执着。
“等会儿就回去了。”尹浥尘继续维持一开始的姿势。
“想大哥了？”尹明哲又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顿，回身询问。
“是啊，最近查到很多跟子衿有关的事，越发想念大哥。”抱着手臂，看着府外飘扬的雪花。
尹明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离开了。
尹浥尘也没想到居然查出这样的线索。
尹子衿的体质非常特殊，天生就有强大的灵力不说，他身为术士，体内的灵力流路居然是完整的。
术士需要获得他人献祭这件事确实是这一类修士之间的秘密，不过架不住尹浥尘朋友多，朋友之间会传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传着传着就进了他的耳朵。
最重要的是，尹子衿完整的灵力流路是继承了忆氏一脉，即承自忆柔。
同时，经过反复的对比推敲以及多方打听，尹浥尘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血域，既精神领域，是忆氏一脉强大的原因。
坊间传过，忆氏子女都有莫名强大的灵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尹子羽跟尹子衿体内的血域如果能合理使用，刚好能对上这个秘密。
再往下推，尹子羽和尹子衿应该同是忆柔的子嗣。
可这个结论一旦得出，跟父亲说的事又相悖了。
他还记得尹明哲在解释尹子衿身世时说过，这个孩子送到尹府没多久，忆柔就身亡了，不可能两年后凭空又冒出一个孩子。
所以，要么是父亲在忆柔的事情上撒谎，要么尹子羽的生母另有他人。
尹明哲回了屋，骆沛霖已经开始收拾细软。
“夫人，我们未必没有选择。”尹明哲上前握住骆沛霖的手。
“哲，夫妻多年，你的顾虑我都清楚。”骆沛霖看进尹明哲的眼睛，“我也曾是帝君亲封的武安君，什么阵仗没见过，只是这次别无选择。”
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三儿子一旦脱离尹府的庇护，麻烦的事会接踵而至。
尹子衿的死亡是开始，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丧命。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那天来临前尽可能为尹子羽铺下更多的救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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