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的手指在草图上的玻璃醒酒器上一指：“玻璃器皿属于易碎品，在包装上，就要比别的产品更费心，这在无形中就增加了产品的成本。”
“……”唐澍倒是没想到这点，她快速的在纸上记下，示意程皓继续往下说。
“第二就是食品安全问题，因为这个产品是跟酒直接接触，这就要求我们使用的搅拌管和过滤网的材质必须是安全级的，这也就直接增加了材料选择难度和产品风险。”
唐澍的脸慢慢皱起来：“还有吗？”
“第三，由于你想要在搅拌的同时产生气泡，所以在搅拌管的末端必须有一个发泡器。”
唐澍赶紧抢答：“这个我想到了，我之前看到过鱼缸里的氧气石，我看原理都差不多，我们能不能用那个？”
“不太可能。因为氧气石里面的纯净度可能不够，搅拌时还会有撞击，可能形成杂质掉落。不光影响口感，还有安全问题。”
唐澍绞尽脑汁：“那我们用医用海绵怎么样？”
程皓想了想：“医用海绵在不用时会有静电，会吸附很多灰尘纤维毛发，容易带入红酒中。”
唐澍小嘴一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方案是不是就废了？”
程皓想了想：“也不是。如果非要做，可以利用硅胶自身柔软度，在末端进行穿孔，想要有绵密的效果就必须穿很多孔，而且每个孔的直径还得保持小于0.2毫米。”
唐澍眼前一亮：“这么说，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了？”
“我没说可行。你的这款方案，虽然想法新奇，但各个部件都不是我们经常接触的材料，如果需要制作，我们要花大量时间寻找原料和制作厂家，还要一一试水，会耗费巨大的精力。而且这个产品是你三个方案中体积最大的，且玻璃器皿又容易破碎，综上所述，我不看好这款方案。”
唐澍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问说：“那这次的三款方案，有没有能用的？”
程皓往回翻到第一个方案，慢慢说：“曾厂的厂子附近就有雕刻机加工厂，不锈钢的产量和价格都较为稳定，易于加工，cnc技术也比较成熟，不锈钢表面处理效果理想。批量生产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不用开模具，且包装小，无论是运输和储存，都可以做到小而美的状态。这款无论是在生产加工，材料采买和包装出货上，都是最适合的。所以三个方案中，我选中的是第一款。”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重新设计了，就确定第一款了？”
“在我看来，第一款是没问题的，但是不是确定这一款，还是得看客户最终的意见。”
唐澍打了个响指：“明白了，我马上把草图方案给他发过去。”
唐澍本以为还要再重新设计，没想到竟然就定了。她美滋滋的准备把这第一款的草图和三维模型截图发给豆腐，程皓叫住她：“等等，你不能就这么发过去。把三维模型渲染好，做个PPT，把方案好好的描述出来。”
唐澍不以为意：“不用，豆腐走的时候跟我说了，确定了方案，不用浪费时间做PPT了，给他发个草图，在上面写明白功能就行。”
程皓站起身：“客户要不要求是他的事，但我们作为一家专业的设计工作室，给客户发一份全面的，详细的，带着我们云上标志的PPT，是我们对自己工作最起码的要求。”
唐澍一滞，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和说法的确都太不专业了，她赶紧调整了自己的态度，认认真真说：“明白了，我今晚一定做出一份详细的PPT，明天一早就发给客户。”
程皓抬手看了眼时间：“时间太晚了，你明天早上做，中午下班前发过去。”
唐澍一看表，竟然都快半夜了，她竟然都没有意识到。她之前要是加班到这个点，整个人早已经昏昏沉沉脑子麻木，可现在，她依旧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也不知是因为做的这个方案能量产，还是因为有个小奶狗在旁边陪着她，或许，是两者兼有。
“好的。”唐澍活动了一下已经发僵的肩膀，站起来收拾东西。
程皓检查窗户，关电源，锁了门，跟着打着哈欠的唐澍走进电梯。
“我送你回去。”程皓对抓紧电梯扶手的唐澍说。
唐澍笑嘻嘻说：“这算是加班福利吗？”
程皓看她一眼，摁了一楼按钮，淡淡说：“你觉得是就是吧。”
走出小区，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程皓身高腿长，走一步相当于唐澍的两步，即便他放慢了脚步，背着手提电脑包的唐澍依旧落后他小半步，因为错位，两人的手影子重叠，看起来像是他在牵着她的手，咋一看，竟然还有些甜。
唐澍看着地上的影子偷乐，悄悄瞄了旁边的程皓一眼。程皓显然也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他沉默的继续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过头看向唐澍。
唐澍一怔，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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