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客厅的电视上放着一个无人问津的综艺节目，徐笙一晚上没回卧室，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电视的声音很小，赵倾推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
“客厅多冷啊，怎么不回卧室睡呢！”赵倾还没洗漱，揉揉眼睛走过来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句一边轻手轻脚的帮徐笙把毯子盖好。
徐笙被毯子一暖，舒服的翻了个身。
林楠今天要去补兼职落下的课，一大早就把买好的早餐送过来。
赵倾和林楠开门，林楠的视线一眼就落在了客厅沙发上沉沉睡着的徐笙身上。
林楠的动作一下放的轻缓起来：“她昨晚在这儿睡的吗？”
“嗯，估计睡的挺晚的。”赵倾小着声音答复了一句。
林楠走过来单膝跪坐在徐笙的身边，徐笙睡的熟，压根就不知道旁边有人。
林楠的视线划过她的眼睛，长睫遮住了往日里灵动的眸子，隐隐看的出来她眼睛的红肿，林楠不自觉的伸手拂去徐笙额头上的碎发。
林楠起身的时候随手帮徐笙拉了一下毯子，毯子下面一个硬边的东西露了出来，林楠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相框，中间的照片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眉宇间和徐笙有几分想像，照片中的女人嘴角还挂着微笑，林楠认得出来，这是徐笙的妈妈，和那个墓碑上黑白色的照片一样的温柔。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照片被拿走了，徐笙不安分的侧了个身。
林楠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的眼前，那个雨天跪在墓碑旁边不哭不闹的少女和现在抱着照片才睡熟的她，都让林楠心疼。
林楠出了公寓，今天的阳光很好，林楠抬头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同学，你好，我是徐笙的爸爸，有几句话想跟聊聊。”徐泽一看就是抓准了特意过来等着林楠的。
林楠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来得及：“您好。”
公寓外面的一家咖啡厅，这个时间点过来喝咖啡的人没有几个，咖啡厅里异常的安静，林楠抬着眸子和徐泽对视，任凭徐泽怎么看他，他都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可举手投足间还是有着对长辈的那份尊敬。
“您好，请问两位想喝点什么？”服务员走过来问道，徐泽抬眼瞥了一下林楠，没有询问他意见的意思，直接点了店里面最贵的两杯。
“你好，林楠，这家咖啡厅我不常来，所以点了招牌的，等会儿你好好品尝一下。”徐泽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语气间的轻蔑只是一场上司与下属之间的谈话。
“谢谢叔叔，不过这家咖啡厅我常来，贵的没有那么好喝，不如您尝尝这杯。”林楠听得出徐泽话里的意思，表情淡淡的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普通的咖啡。
徐泽被噎了一下，心道林楠不是那么好沟通的。
“听我女儿说，你是你们班的班长，浣河一中的学霸，我女儿她不爱交朋友，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所以想请你出来吃个饭，不过看你有事忙，我们今天就化繁为简。”徐泽一字一句的话中都带着商业人该有的官方说辞。
尽管徐泽再怎么说，林楠也明白，他查过自己，不然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等着，况且以徐笙和他都感情来看，能跟他心平气和的说两句话就不错了，哪里会说这么多。
林楠心知徐泽这话的意思，微抿了一口自己点的咖啡：“叔叔，那您可能不太了解，徐笙在班级里可不只我一个朋友。”
“是嘛，那我倒没听她提起来过。”徐泽眯眼微微一笑说明了来意：“小笙她从小没离开我身边太远，浣河一中也只是家里一个冲动的决定，我想给她换一个更好的学校。不过她重感情，这边有了你们这些朋友舍不得离开，叔叔希望你能帮叔叔劝劝她，毕竟一个好的学校也是一辈子的事情。啊，对了，叔叔这儿有一家国际幼儿园，正好招生，叔叔听小笙说你有个弟弟，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徐泽的意图终于表明了，林楠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对于徐泽这种把戏从心底里鄙视。
“叔叔，这事我帮不了您了，徐笙她有自己的性子，无论是我这个朋友还是谁都不能勉强她，而且，徐笙在浣河一中进步很大，叔叔您应该清楚。”
“我这个朋友还是谁都不能勉强她”林楠的这话怎么着都是说给徐泽听得，可徐泽即使再不乐意也没法说什么。
林楠：“叔叔，我觉得再好再贵的幼儿园还是得他自己喜欢，林栖很喜欢现在的幼儿园，所以谢谢叔叔的好意。”
林楠一走，徐泽彻底的黑了脸，他一个混迹各种场合中的人还是低估了林楠。
孙律见林楠出来，停了车子，进咖啡厅接徐泽。
“谈的不愉快？”孙律一眼就看出来徐泽的不高兴，甚至还有点窝火，徐泽在一个小孩那吃瘪，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没关系，小笙不可能考到班级前十，到时候就直接办理转学手续。”徐泽吐了口气，拿起桌子上那杯贵的咖啡抿了一口又嫌弃的推开了。
上了车，徐泽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忙叫了一下孙律：“我为什么看这个孩子这么眼熟？”
孙律也有这种感觉，总感觉见过，就是说不出来的熟悉：“我也感觉很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徐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作罢，憋了一肚子的气开车走了。
林楠倒是很无所谓，他明确的拒绝了徐泽的要求，他不可能再找事。
这么一见面，林楠更清楚徐笙每天都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除了这样的爸爸以外，徐笙还有一个后妈，林楠越想越揪心，根本不知道徐笙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徐笙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一起来就吃了一个爱心满满的早餐，一天的心情都因为林楠这个早起送来的早餐而愉悦。
“徐笙，这次班级活动我就不去了，我想跟哥一起回去看看奶奶。”赵倾等徐笙吃完才提这件事。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一提到奶奶，徐笙就能回忆起来那天在病房里最脆弱的赵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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