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医院…后续…降压…防脑水肿…”他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厉害，对那惊魂未定的秘书吩咐道。
秘书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出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办公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一片狼藉。司马兰松开按住张总的手，站直身体，看着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张总，又看看单膝跪地、疲惫不堪的何西门，冰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后怕、震惊、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以及对这个男人更深的好奇。
“谢…谢了。”她声音有些干涩，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流氓医生”说出感谢的话。
何西门撑着膝盖，有些踉跄地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对着司马兰扯出一个极其虚弱却依旧带着点痞气的笑容：“谢什么，救死扶伤，医者本分。再说了…”他喘息着，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张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救活他，才好接着谈你们那几十亿的大项目不是？我这算是…为贵集团的GDP保驾护航了。”
司马兰被他这歪理噎得无语，刚想说什么，何西门的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那部老古董，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欧阳冰山”。
何西门眉头微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欧阳慕雪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声音，背景音隐约有舒缓的音乐：“何西门，张总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爷爷让你立刻回来一趟。有‘贵客’到访，点名要见你这位‘神医’。”
“贵客？”何西门喘息未平，声音沙哑，“谁啊？比地上躺着的这位‘张救生圈’还贵？”
欧阳慕雪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对他粗俗的比喻有些不满，但语气依旧平稳：“是陈老。陈秉坤陈老。他…有些不方便公开的隐疾，想请你看看。人已经在静室等着了。”
陈秉坤？！
何西门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这位可是真正的泰山北斗级人物，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跺跺脚整个政商界都要颤三颤的主儿！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屈尊降贵，亲自找上他这么个“江湖郎中”？看来欧阳家这棵大树，根扎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啧，”他咂咂嘴，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新的、带着点玩味和挑战欲的光芒取代，“行，知道了。告诉那位陈老，等我收拾完这边的‘救生圈’，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何西门看向司马兰，晃了晃手机，嘴角那抹痞笑重新变得灿烂，带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听见没？司马大总监，真正的‘大人物’点名召见。看来我这‘江湖郎中’的招牌，今天是要彻底在你们这顶级圈子里打响了啊！”
他不再多言，也不管地上的张总和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整了整被汗水浸透的长衫，转身就朝外走。那背影虽然依旧带着施救后的疲惫虚浮，步伐却重新变得轻快而笃定，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诊病，而是一场充满未知挑战的…好戏。
司马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张总，再想想电话里提到的“陈秉坤”三个字，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个何西门，惹麻烦的本事一流，救人的本事…似乎更是一流。他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搅起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去，最终会波及何方？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的未来，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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