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渊峰山腹的暗室出来之后，柳生旦脸上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虽然神兽红鸾已经答应不会将她与自己的恩怨向王小十告知，并且已经在暗室中开始恢复起来伤势。
但是，柳生旦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他不确定神兽红鸾是否一定会遵守承诺；
他更不确定王小十得知此事后会不会在顷刻之间与他翻脸！
尤其是在从神兽红鸾口中，听到王小十身后隐约存在的恐怖背景之后，柳生旦对于王小十的忌惮之心更甚！
“不行！还是要准备一道后手以防后患！”
柳生旦于天渊宫中独坐，心里如是想到…
思忖一阵之后，一道身影在柳生旦的脑海中浮现——
海牛大护法牛二！
柳生旦回想起酒宴过程中的场景，知道了牛二与王小十关系非同寻常一事。
“牛二，到天渊宫中来一趟。”
一道声音伴着夜色传入了海牛宫，传入了海牛大护法牛二的耳中。
“奇怪！渊主大人此时找我干什么呢？”
牛二的一双大眼充满疑惑。
来不及多想，牛二便悄然地离开了海牛宫，朝着天渊宫的方向而去…
深夜微凉，深处海域之底的上古深渊显得更加昏暗，牛二敦实的身影很快就被天渊峰上的夜色吞噬…
“渊主大人，你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天渊宫宫殿的门被牛二轻轻叩开。
看见牛二到来，柳生旦急忙招呼牛二在自己身旁坐下。
“此次荒古废涧试炼一事，天渊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蔡坤徐四等人皆尽身陨，你能活着回来，本座很是欣慰…”
柳生旦先是感慨一阵，随即微笑着对牛二说道：
“其实本座仔细想了一想，刚刚酒宴中王小十和龙年吧说得不错——”
“如今蔡坤死了，天渊大护法这一位置你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所以本座决定——”
“明日便会正式敕封你为天渊唯一的大护法之位！”
牛二被柳生旦不明就里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牛二缓缓地搓了搓鼻子，疑惑问道：
“渊主大人，大半夜的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件事么？这件事我不急的，渊主大人看着安排就行…”
柳生旦闻言摇头失笑。
旋即，柳生旦的神色变得庄重，突然看向牛二问道：
“牛二，你对王小十这个人的性情了解如何？”
听到柳生旦的问题，牛二身子陡然一紧。
牛二语气结结巴巴地试探着向柳生旦问道：
“啊？渊主大人是要…渊主大人此话何意？”
柳生旦伸手拍了拍牛二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牛二，别紧张！本座并不是对王小十心有歹意。”
说完过后，柳生旦继续解释道：
“现在本座有一道心结，希望你能给我解惑——”
“关于神兽红鸾的事，你也大概知晓一些…”
柳生旦将红鸾一事完整讲述之后，表情担忧地看着牛二问道：
“所以——”
“依你之见，以王小十的性情知道此事后会作何反应？会不会对本座心生仇恨甚至是挟怨报复…”
在柳生旦的话中，他刻意将自己对付神兽红鸾的手段美化了不少，只说了自己在受到红鸾讥讽谩骂时曾经略微有过出手教训。
听完柳生旦的讲述，牛二总算是知道了柳生旦深夜叫他前来的目的！
牛二轻轻地搓了搓鼻子，不以为意地说道：
“渊主大人不要过于担心——”
“小十兄弟性情真挚，为人大方。渊主大人先前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略微出手惩戒，想来小十兄弟是不会太过计较的！”
牛二的判断似乎并没有完全打消柳生旦的顾虑。
柳生旦眼神凝重，追问道：
“如果王小十非要不依不饶，本座应该如何是好？”
说完过后，柳生旦轻声一叹，低声感慨道：
“你也知道，本座对王小十二人并无恶意，也不想与他们为敌…”
见柳生旦打起了感情牌，牛二牙齿重重一咬，沉声保证道：
“渊主大人放心，牛二愿意拿项上人头担保，小十兄弟定然不会因为此事为难与你！”
“如果到时候小十兄弟真的因为此事动怒的话，那就让他踩着我的尸体向你发难！”
牛二郑重承诺之后，似乎觉得自己将此事说得过于严重了一些，于是又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补充道：
“其实，依我之见——”
“即便小十兄弟因为神兽红鸾一事心生不快，渊主大人只需要诚恳道向他道个歉就行了，小十兄弟一定不会…”
“嗯？还要本座再主动低头道歉？”
牛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柳生旦直接打断。
柳生旦冷笑一声，目光变得阴沉下来，对着牛二质问道：
“牛二，本座现在很是怀疑——”
“你到底是本座麾下的天渊护法，还是王小十座下的仆人？”
牛二对于柳生旦突然转变神色之间的逼问又惊又怒，急忙大声解释道：
“苍天可鉴，牛二对渊主大人绝无二心！”
“我刚才那一番话，只是不愿见到渊主大人与小十兄弟敌对，以免导致两败俱伤的局面！”
柳生旦面无表情地听着牛二的解释，随即声音淡漠道：
“是吗？你要是真的忠心不二的话，将你的元神印记交出来吧。”
“方才你不是说愿意拿你的性命作为担保吗？”
“如果王小十对于红鸾一事既往不咎，你自然可以安然无恙；如果王小十不依不饶，本座也可以替你兑现诺言…”
听完柳生旦的话，牛二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直至此刻，牛二才真正明白柳生旦深夜唤他前来的目的——
柳生旦要以牛二的元神印记为威胁，意图在后续与王小十的博弈中占得先机！
见牛二神情犹豫，柳生旦轻蔑地笑道：
“怎么样？不愿意了？”
“方才你的说辞之中，不是一直是信誓旦旦的吗？”
此时的牛二，忽然想起了王小十曾在荒古废涧中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天渊之主柳生旦，并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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