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是一脸古怪的走了进去，这家伙惆怅起来还真是让人不适应啊。
尚小山把灯点着了，二人坐定在桌子旁，目光都看向了桌子上的物件。
那是一节指骨！得自横领山的指骨！
“出来吧！”
顾神风疲惫的说道。
只见指骨上冒出了一股黑气，就地一滚化做了一个女子，已然不是之前厉鬼模样，而是一副农家女打扮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的。
这种变化想来是顾神风施为。
韩水清看着她感觉哪里见过，便细细回忆起来。
顾神风叹了口气，复述了一遍从女鬼口中问出的事情，尚小山听完二目圆睁，怒发冲冠！
这个女子原是一个小村落的人，唤做杏儿，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天是她新婚之夜，新郎是邻家哥哥，倒也是青梅竹马。
不成想来了一伙强人，进村掳掠，反抗的就地格杀。杏儿被单独掳走，而后便被弄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密室里，虽然她当时迷迷瞪瞪的，但还是对这个密室印象深刻。
因为这个密室太奢华了！
九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密室，只一项这个传说中的物件就价值连城，无可估量。那张金晃晃的大床，还有那些精致的酒茶器皿与各色糕点，加起来都不及一个夜明珠的价值。
之后来了一个长相俊美，一身黄色衣衫的男子粗暴的占有了她，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慢慢流逝，直至陷入了黑暗。
恢复神智后，就是见到了顾神风。而后大概回忆起了，自己凭借厉鬼的能力吞噬了几个强人的一身精血，并向顾神风幻化出了俊美男子的样貌。
顾神风此时不带感情的说道：“我有幸见过此人一面，而且九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也是佐证。这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帝，嘉景。而且他应该是练了真福教唯一真人的所谓房中术，这个姑娘显然是被采补至死。”
难怪顾神风会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任哪一个对大元还心存一丝侥幸的人，听到这个事情，都会彻彻底底失望吧。
“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这只是女鬼的一面之词，况且她记忆混乱过，总要有确切的证据才好。”
韩水清倒不是为嘉景开脱，只是见顾神风意志消沉，才出言宽慰。
“我倒不是对嘉景，我只是为与我等一般的生民感叹，好好的天下怎么就这样了呢？不论真福教是邪教，这大元也是该反了！”
顾神风怒声道。
尚小山意识到真福教的出现，给苦于大元久矣的人以启发，既然一个邪教都能起事，还跟大元打的有声有色，那这些人当然也可以。
但大元积威甚久，虽然有了真福教为引，毕竟真福教是邪教，大元反而相对正义些，从这个意义说，真福教还帮大元转移了视线。
故天下人还在观望，或许一个事件就会引爆局势。
尚小山记得韩水清给他讲过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其中有个人叫秦人武。
他可谓既是执念，也是志向。一心想推翻腐朽的大元，既是全自己报仇之执念，也是想建立新的王朝，令生民安居乐业。
而后者，之前的武大该是没有的。
尚小山有此明悟，遂想起了关于秦人武的一切，也感应到小乾坤界里从虚无之处，又飞来一片气泡碎片，似幻似真。
这到底是什么呢？
尚小山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
因为感应中没有危险，便暂时放到了一边不去想它。
就听顾神风继续说道：“若非大元还是天下气运所在，皇宫与皇帝更是有龙气护佑，杏儿也早就闯进去，为自己报仇了。”
普通鬼魂没甚法力，一般对常人造成不了实质伤害。
人属阳，鬼属阴。人只要阳气壮盛，普通鬼魂一般近不了人身，顶多只能在人耳边吹吹阴风，制造些幻象罢了。
常人怕鬼，实质还是内心对未知的恐惧。殊不知越是恐惧，越是心神散乱，阳气便衰，反而给了鬼物可乘之机。
人死灯灭，魂魄无所凭依，离体消散，乃天地之道。
普通鬼魂生成都是机缘巧合，遑论厉鬼了。厉鬼最为紧要的就是生前强烈的执念，爱恨情仇。
这执念将离体的魂魄裹挟，使之短时间不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再有天时地利等等其他机缘，便会生成厉鬼，并有了种种异能。
魂魄相对人身属阴，且出于人身，故鬼物皆对人身精血渴望至极。
吞噬精血乃厉鬼天生之能，常人一般已无法抵挡。
但皇帝不同，一朝气运加身，龙气护体。皇宫又有阳气壮盛的大内高手坐镇，等闲鬼物妖邪侵入不能。
而修炼有成之人对付鬼物的手段，就不单是自身阳气了，可谓多种多样。
在场俱是修炼有成之人，无须赘言。
尚小山自身意志坚定，精气神足，身强体健，自然阳气壮盛。身为修行中人，真气雄浑，加之剑意出成，又有可斩一切有名无名之剑法，自是不惧鬼物。
只是听着顾神风的话，尚小山不由与自身印证。
韩水清曾说过，人之后天意识即识神，识神主于生魂。
人身三魂七魄各在其位，各司其职。而厉鬼乃是魂魄离体，被执念裹挟，混作一团，自然意识混乱，记忆有损。
而自己魂魄应是无损，记忆能恢复就是明证。
只要有契机，自己就能恢复些记忆，那些气泡碎片，怕是助力不小，该是自己之前的布置起作用了。
就是还未想起来是什么。
尚小山对魂魄，意识，记忆的理解又加深一层。不过此已属于天地之间最玄奥神秘的了，哪怕神仙也不一定参透，尚小山的理解只是表层也。
“我已将杏儿的驳杂魂力剔除，理顺其魂魄，但其执念不消，还是无法解脱，而我也无法彻底炼化其驳杂魂力。更为关键的是，我与她产生了因果，我亦无法解脱。”
请神术固然可以炼化吸收鬼物魂力，但需为其寻求解脱，了却因果。
若强行炼化，将接过其因果，与其纠缠不清。且有伤天和，与其供奉的神灵齐天大圣相违，将受反噬，走火入魔。
“两位，杏儿到底为一弱女子，其无法复仇，越发极端。执念已然由皇帝扩至整个大元，故我欲寻一名主，助其推翻大元！”
“恰好，我有一人选。”
韩水清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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