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楠一去，就过了一十几分钟。
众人都没说话，甚至也不屑给月昭昭一个眼神。
对她来说，这一十几分钟无异于过了好几年。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哪怕是在上个公司，被孟淑然暗害时，难听的话也是在办公室里说的。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原画也不合格，还怎么有脸继续待下去。
终于蒋楠回来了。
月昭昭期待地看过去，却见她摇了摇头。
“没有。”
月昭昭如遭雷劈，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还是蒋楠扶住了她，等她一站稳，又立刻松手了。
“设计原画不行也就算了，还撒谎，现在的新人呐……”她面前的女人又幽幽地叹气。
“不可能，一定有的，肯定是文件太杂乱了，你没看清。”
月昭昭说着就要夺门出去，却被蒋楠一把拦住。
“原画稿件文件夹，加密文件夹，里面总共87个文件夹，最后一个是十绝苑201，密码，打开了，和PPT上显示的图是一样的。”
蒋楠将文件名一一念出，一步都没错。
是真的没有。
月昭昭知道，蒋楠是沧珏笙的心腹，绝不会撒谎。
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放在里面的，密码也没人知道。
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那就是蠢得没边了。
月昭昭心如死灰。
“老大，现在怎么办？眼看新赛季就要到了，我们总得给玩家一个交代吧。”
“要不然就把十绝苑推迟一个赛季再出吧，反正还没有官宣，玩家们也不知道。”
“这怎么行？我们已经两年没出新门派了，现在日月涯的口碑日渐下滑，玩家流失严重，就靠着新门派引进新玩家，十绝苑绝不能推迟。”
“只推到赛季中呢？”
“大家都是赛季初出新门派，哪有赛季中出新门派的，那时候其他门派的玩家装备都已经成型了，新门派刚出来，装备都在初期，拿什么和其他门派抗衡？”
“哎，现在哪怕紧急设计新原画，建模也来不及做啊。”
“现在好了，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推迟不是，这新人办的什么事？”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
沧珏笙面无表情的看着PPT，手里转着钢笔，却还是不发一言。
他旁边的策划说道：“之前的一些大体设计和细节，我们都审查过，把之前审查的内容拼凑拼凑，还能拼出个大概，只是细节方便有待考究，不如先把新门派出了，之后优化？”
“是个好办法，优化好了，送点珍稀坐骑或者宠物给玩家，不仅挽回好感，还能被夸上一波，现在不都是这么干的。”
“只是这样，美术部的工作，又平白多了两件。”
沧珏笙听到这，不禁冷笑一声：“你们敢把半成品交出去？”
说话的人顿时闭了嘴。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蒋楠转身，看到宋子涵站在外面。
她眼神一跳，不动神色地开门让她进来。
宋子涵看上去很急切，连气息都有些喘。
“我刚听说，原画出了问题，就连忙赶过来了，这新人是我带的，平时原画也是我指导的。”宋子涵说着歉意地弯腰道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岔子，但也是我指导无方。好在我这里还有一份自己画的原画，可能还需要完善，但如果这个设计可以，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可以立刻建模了。”
月昭昭呼吸一滞。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蔓延开来。
千万不要是她！
宋子涵利落的插上U盘，一会儿后，白色幕布上切换了PPT。
那副原画有着日月涯的仙侠风格，各处细节处理得十分巧妙，游戏中所提及的十绝苑内容也全都包含在内，最重要的是，这个原画十分清晰，建模会更加容易。
月昭昭却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
这幅原画和她之前画的有些相似，但这确实不是她画的。
宋子涵曾经指导过自己的原画，所以那两幅原画相似，也是情有可原。
宋子涵瞬间得到了众人的肯定。
“姜还是老的辣。”
“我觉得这个很不错，要求都很符合。”
宋子涵走下来，手掌轻按在月昭昭肩膀，轻声道：“没事，新人第一次，难免会出错，以后注意就好了。”
看似安慰，但也将这次事故定性为了月昭昭经验不足而出错。
月昭昭有口难辩。
仅仅两个月，就在工作上连遭两难。
她心力交瘁，放弃了辩解。
大落之后，她的心态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懒得辩解，懒得反击，懒得争。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宋子涵的身上，月昭昭只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
没人注意到，蒋楠在沧珏笙的示意下，悄悄离开了会议室。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幅原画可以用了？”沧珏笙淡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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