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云幸被押着带上大殿。
“跪下！跪下！”士兵将人按下，云幸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文帝刚刚听了程少商的话十分震惊。现在看着云幸，他只想知道凌不疑究竟是不是霍无伤，便走到她面前询问。
“你是那日帮着那竖子逃跑的女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呵！”云幸抬起头不屑地看着文帝，“我不知道！”
“不是！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文帝有些急了，程少商在一旁也期待地看着云幸。
“父皇，这女娘身份存疑，她的话不一定能信！”三皇子嫌恶地看了云幸一眼。
“哦？”文帝疑惑地看着三皇子。
“这女娘使弯刀，善骑射，而且是从边城而来，指不定是匈奴的奸细！”三皇子继续道来。
“你！”文帝震惊地看着云幸，程少商立刻跪在云幸身边求情：“陛下，云娘子不会是奸细的！不会的！”
“程少商...”云幸冷漠的声音自程少商耳边响起，“你真是让我厌恶！这么傻，却还有那么多人守护！”程少商难以置信地看着嘲讽自己的云幸。
“没错！”云幸转头盯着文帝大笑，“我就是匈奴奸细！我叫赫连云！中原皇帝你识人不清！忠勇受害，你从未想过找寻真相，反而包庇凶手！你根本不配当皇帝！这样的国家只会被我们匈奴铁骑踏平！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三皇子冲上前，一脚踹倒云幸，云幸口中吐出黑血。
“呵...哈哈哈！”云幸倒在地上又笑了起来，“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
文帝眉头皱起，眼神示意三皇子将人拉起来。
“那你倒是说啊，或许朕还能留你一条命！”文帝蹲下身。
“好啊！那你将我松开，我就告诉你！”云幸的神情恢复正常。
“父皇！不可！”三皇子想要阻拦，文帝摆摆手，让后面的士兵为云幸松绑，云幸活动了手腕，看向文帝。
“没错，凌不疑就是霍无伤！就是孤城中亲眼看着城阳侯杀死霍侯和江侯的人！这个回答，你们满意吗？”云幸扫了一眼殿中众人的表情，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
“那快去将那竖子从山崖下抬回来治伤！”文帝高高兴兴地坐在台阶上。
“云家阿姊，多谢你！”程少商真挚道谢。
“呵！凌不疑真是对你情根深种，还会求我...”云幸眼中带着羡慕。
“那也...”
“可我真的很厌恶你！程少商，受死吧！”云幸话锋一转突然暴起，抽出守卫的剑刺向程少商。
“护驾！”
“唔...”程少商震惊地看着出剑的袁慎，还有对面口吐鲜血的云幸。
“我...”云幸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剑，又抬头看了眼诧异的袁慎。
“袁善见，阿姊不是要杀我！你看她的剑！”程少商的话让场上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云幸手上，云幸的刀柄对着程少商，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砰——”云幸抽出胸口的剑，侧倒在殿上，手指费力地想要向袁慎的方向探，袁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袁慎无措地跪在云幸面前，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云幸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别自责...对不起...”云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了袁慎一个微笑。
袁慎怔愣地看着云幸的手在自己掌心滑落，面前的人没了呼吸...
——回忆毕——
“现在你记起来了吧？”江准揪着失语的袁慎，扬起拳头砸下。
“是我...是我杀了她...”袁慎被掀翻在地，摸索着地上的画像，将其抱在怀里，“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如果当初我认出了她！如果我第一次救下她！她便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袁慎抱着画像，全然没有平时志得意满的模样，落魄的像个失了珍爱玩具的孩子。
“你！”江准听见这话，走上前还要打他，但拳头停在袁慎面前。
“啊！”江准一拳砸在地上。
“我阿姊说过她从来没有怪你没有救下她，但是我很恨你！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愧疚与自责中！”江准抬头，脸上露出恶劣的笑，“我要让你知道，我阿姊原来是可以从廷尉狱逃出来的，但是她拒绝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袁慎抬起头。
“因为你！因为你一直暗示她，让她为凌不疑开脱，好让你心尖上的程少商能够圆满！因为你，她放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选择去皇宫赴死，而你最后还是从来没信过她，你为了保护程少商亲手杀了她！”江准越说越激动。
“我...我错了！”袁慎捂着心口，最后说不出话来。
“雨停了...”江准打开窗户，然后看向袁慎，“你走吧！我再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袁慎失魂落魄地抱着画像出门，此时的他完全想起来从前的往事，他此生只杀过一个人，一个他原本能救下的人，最后还是他带着她回到故里，但因为愧疚，他早早将那人的事尽数忘却...
“公子？”洛州围上前，袁慎摆摆手坐上马车，回到府邸将自己关在房中。
“云娘...真正该说对不住的人是我...”袁慎趴在画像上描摹着画中人的笑颜，恍惚间他似乎看见那个人在那年的河边朝自己回眸，他想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哐当——”画像掉在地上，袁慎赶忙回身去捡，摸上边缘时袁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小心地拿着工具将上面的画揭开。
“这是...”袁慎看着新露出的画像，那上面的人他无比熟悉，旁边还提了一句小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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