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上，“灰鹰”一行人驻足，神色哀伤。
不远处的尨崖已经在视野内，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迈出一步。
尨崖之上，“灰鹰”的驻地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干涸的鲜血将半边山壁染成了红色，一幅末日般的苍凉景象。
欧江雪冷漠的看着这一幕，依旧无悲无喜。
眼前的景象，在她接到“哥萨克”突袭尨崖的消息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可她没有办法回来。
“刀圣宫”刚找到，何况，回救已经来不及。
“哥萨克”完成这次突袭，杀光“灰鹰”所有人，只需要一天就够了，她怎么来的及回援？
“回家！”
深深的吸一口气，欧江雪大喝一声，纵马率先进入尨崖。
作为首领，她不能停留在过去的悲伤之中，只能率领族人继续向前。
剩余的四百多人，强忍着泪水将尨崖上的尸体埋葬，这里面有欧家的族人，更多的，是后来加入“灰鹰”的其它人。
处理完这些，欧江雪召集所有人，聚集在残破的议事殿门口。
“往事不可追，诸位，对于欧家和‘灰鹰’的未来，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看？”欧江雪看向众人，开口问道。
“从头再来吧。”
欧江河叹了口气，“当初我们建立尨崖和‘灰鹰’的时候，也不过几百人而已，现在大不了重新来过。”
不然，还能怎么办？
闻言，金老满脸悲愤，怒声道：“人踏马都死了，怎么从头再来？！首领，你给一句话，‘哥萨克’这个仇，究竟是报，还是不报？”
他的老伴，在这次“哥萨克”的突袭中去世，令他痛不欲绝。
欧江雪没有说话，却是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
“仇当然要报！”
“此仇不共戴天，必须杀光‘哥萨克’那帮狗日的！”
“报仇！”
“报仇！”
……
众人群情激奋，大家的亲朋好友全部丧生，搁谁都无法忍受。
“好！”
欧江雪面色一沉，“但是！现在我们只有这么点人，想要报仇，还需忍耐一段时间。这一次，我们得到了欧家‘刀圣宫’的传承，还有这么多的‘刀晶’，你们其中有一些没有突破超凡，得尽快突破了！”
“再有，欧家的传承功法和战技都会向各位无偿开放，不管是不是欧家的人，都可以修炼。另外，各自领取一件自己所需的兵器，超凡配B级，超凡之下配C级。三个月后，再找‘哥萨克’报仇，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得休养生息。
虽然现在留存下来的，都是欧家和“灰鹰”的精锐，可毕竟只剩这么一点点有生力量，必须谨慎再谨慎。
“那复仇之事，就先这样定了。”欧江雪环顾左右，“我想问你们的是，对于家族今后的发展，有没有什么想法？”
“家族？”
欧濠眉头微挑。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欧江雪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江雪，当初我们家族在尨崖安顿下来，这里土地贫瘠，战乱纷繁，朝不保夕。不得已，才成立了杀手组织‘灰鹰’，在这片荒原之上讨生活，如今得到‘刀圣宫’传承和大量资源，我觉得，‘灰鹰’的那一套东西，可以扔了！”
“什么？”
金老眼睛一瞪，“这么多年的耕耘，我们‘灰鹰’在西陇荒原之上，才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口碑，失去了这个营生的活计，以后靠什么吃饭？难不成，让我们这些个武者，都去耕地种田去？”
“不杀人，就不能活了吗？”
欧江雪忽然眼神一冷，“是，在西陇荒原，我们当年成立‘灰鹰’有不得已的苦衷，势力单薄容易受人欺负，索性就成立了个杀手组织，让那些强盗也惧怕三分。后来我们势力也渐渐大了起来，名气也越来越响亮。”
“然而，这真的是长久之计吗？”
“我想过了，杀人，它本身是一个麻烦的营生。但真实的情况是，我们势力强大了，做一些任务杀一些人，也不会担心别人的报复。可别人不报复，就真的不会心怀怨恨，等待机会吗？”
“正是这一次‘哥萨克’的突袭，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灰鹰’组织，我打算解散了，对外，只称‘欧家’。金老，你们这些‘灰鹰’的老人，如果还愿意相信我欧江雪，可以留在欧家，与欧家族人一视同仁！”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也可以离开，‘刀晶’和武器，我也会发给你们。”
说完，金老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欧江雪会说出这番话。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灰鹰”会解散。
“首领！”
良久之后，金老双眼直视欧江雪，“我们离不离开，暂且不谈，解散了‘灰鹰’，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杀异种！”
欧江雪眸子微眯，向北方望去，“这片西陇荒原之上，到处都是人类之间的残杀，我已经厌倦了。待‘哥萨克’的大仇得报后，我会带领你们去旭日城，那里靠近罗刹国，听说有大量异种出没，杀异种，岂不比杀同类更好？”
“旭日城？”
欧濠微微点头，“恩，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旭日城是一个不小的人类聚居地，也利于我们欧家的发展壮大。”
目前欧家虽然只有几百人，可手握“刀圣宫”传承和大量资源，只需振臂一呼，多的是人响应。西陇荒原太贫瘠了，大多是像甘城这样的小聚居地，觉醒地也少，大多又被那些强盗霸占，并不适合家族发展。
如果还继续待在尨崖，想要再恢复到“灰鹰”以前几千人的规模，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欧家现在就像是一条鱼，而西陇荒原就好似一个泥潭，在这里怎么打滚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但旭日城人口众多，也有觉醒地，就好比是一个水塘，鱼只有进了水塘，才能繁衍生息。
这，就是欧江雪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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