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爱。
谁不是从小就爱呢？
韩臻安静地抱着翟兮兮，下巴抵在她的眉尾，轻轻磨蹭着，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但翟兮兮还是能感觉有些微的刺痒，咯咯笑着推开她的下巴。
她没有去问，他以前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推开她。
他也默契地没有提起。
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将两人笼住，头顶的中央空调呼呼吹着冷气，适宜的温度，舒适的怀抱，总能让人昏昏欲睡，翟兮兮只是闭了闭眼睛，没想到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盖着陌生的烟灰色薄被，天花板吊着她没见过的黑白色吊灯，脑袋放空了三秒，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在韩臻的办公室。
那么她是躺在他的床上睡觉了？
鼻尖隐隐约约都是他残留的气息，清冽中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韩臻吸烟吗？翟兮兮拽着被子放在鼻端闻了闻，又好像没有烟草味。
只是，韩臻的床呢。
以前去他的剧组找他，她不是没有去过他的房间，但从来没有染指过他的床，不是不想，是不敢。
那时他经常想，韩臻的床，闻起来什么味道呢？睡起来什么感觉呢？
现在总算是知道了，问道很好闻，睡起来很舒服，而且，可是他把她放上来的，不关她的事。
翟兮兮抱着被子，在宽大柔软的大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低着嗓子嘿嘿笑着，那表情，贼兮兮的。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哗啦’声，门板的隔音很好，声音不大，刚好够她听见。
掀开被子下床，翟兮兮看着眼前一双细跟细带的水晶色凉鞋，一双很大的男士拖鞋，目光流转片刻，她伸出小脚丫子穿进那双男士拖鞋里，拖鞋真大，穿在她莹白的脚上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鞋似的，很有反差萌，翟兮兮嘻嘻一笑，心里得意又甜蜜。
趿着拖鞋走到门边，把门悄悄拉开一道缝，往办公室里看过去。
韩臻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微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打开的文件夹，眉眼微垂认真地盯着文件看，旁边的沙发里坐着两个穿西装的人，那两人背对着休息室，翟兮兮看不见他们的脸，办公桌前面有个一身白蓝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子，低头诚惶诚恐地站着。
“对不起，韩总，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注意。”女子说话的声音透着一抹害怕与惊慌，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事。
韩臻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
他越是这样，那女子越是害怕。
翟兮兮撇嘴：真冷漠。
不过冷漠得让人很欢喜，没有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对别的女人关心周到的。
没一会儿，华助理从外面敲门进来，视线在那女子身上一扫，又看了眼地板，说了句：“还不快把地上收拾一下。”
翟兮兮的角度不佳，根本看不见地上有什么，只能看见那个女子在地上捡了什么东西扔进垃圾桶，发出一阵碎瓷片与垃圾桶的碰撞声，然后开门出去，很快又折回来，手里拿着拖布在办公桌前擦了几下地。
结合之前听到的‘哗啦’声，大概是打破了什么杯子吧，或许是茶杯，或许是咖啡杯。
擦完了之后，华助理训斥了一句：“下次小心点，出去吧。”
那女子感激涕零地说：“是！”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韩臻的声音响起。
“秘书部不需要端茶倒水的小妹，去财务部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
意思很明显，你明天不用来了。
那女子都快哭了，“韩总，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韩臻把手里的文件又翻了一页，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办公室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沙发里的两人默不作声，华助理同情地朝那女子看了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这大概又是工作时间不工作，非要朝韩总身边凑的‘有心人’，这个月已经第五个了，又要招人，真烦。
就在这个时候。
翟兮兮鼻子一痒，没控制住打了个喷嚏。
在这样安静的时刻，那么突兀刺耳。
几道视线唰唰唰落过来。
翟兮兮心头一惊：死定了。
利落地缩回脑袋，麻溜地关上门。
关门关得匆忙又慌张，手都忘了拿回来，关门声没有响起，倒是响起了一声惨叫。
翟兮兮夹到手指了。
韩臻立马丢下手里的文件夹，跑过去捧住翟兮兮已经青紫的手指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明责备的话语，却饱含了浓浓的心疼。
华助理见了鬼似的瞠目结舌，手指指着翟兮兮说不出话。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药箱拿过来！”韩臻回头冲他吼了一嗓子，他才勉强回神，动作僵硬地从书柜下面的大抽屉里拿出药箱，脚步僵硬地走过去递给韩臻。
见鬼了吗？
他见鬼了吧？
韩臻接过药箱，伸手准备关门，忽又想起什么，回头冲沙发里的那两人说了句：“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明天开会再说。”然后‘嘭’地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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