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沈怀夜就醒了。
他心里有事，睡觉也睡不踏实，索性去洗手台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挂满了一条条的水痕，沈怀夜忍不住回想起昨天的事来。
事实上除了出差，平时他都更习惯用自己的水杯喝水，包括昨天。
只不过事有凑巧，昨天开车的时候偏偏在路上不小心被人刮了车，好巧不巧坏了杯。
车、人倒是都没多大事，他看那人也是不小心，等交警来后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他也就没和那人多计较，等到了学校接水的时候才发现杯底竟掉了一块碴，他只好临时买了瓶水来。
然后就是下班，他照常回家准备把瓶子扔掉，然后有个学生找他咨询问题，等到他讲完，人已经到了校门口，所以他才会顺路扔在那个垃圾桶里，最后就是报警被带到这来。
刮车、买水和咨询都是日常中的小事，沈怀夜晃了晃脑袋，从洗手台上抽了张一次性洗脸巾出来，胡乱擦了把脸。
说不定这只是他的胡思乱想，沈怀夜双手撑在台子上好一会儿，才甩掉了脑中被迫害妄想症的那些个想法，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刚好这会儿天也已经亮了，他准备找个人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谁知这一开门，他就见到沈柠月冷着一张脸押着一个人走过了他眼前。
沈怀夜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那应该是嫌疑人，从昨晚他报案到现在，估计这些人一宿都没睡，沈怀夜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再去打扰，只得退了回来。
不过那个被押着的女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把门关上，沈怀夜回身大步走到桌前站定，从抽屉里拿了一张A4纸，拿起一旁的圆珠笔开始勾画起来。
这个女孩他会有印象就说明他们近期有见过，但是这种印象不明显，那就应该是只见了一面。
一面的话……如果这个人是他的学生，沈怀夜拿着笔在桌上“哒哒哒”的敲着，他目前教的都是毕业班，都是快跟了自己一年以上的了，也没听说有哪个是新转来的，他不至于会记不住。
况且，那人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年纪应该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大，按正常情况来算，倒也还算在学生标准。
但沈怀夜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也没从他在学校日常生活里找到这个女生的痕迹，反倒是……
沈怀夜在纸上写上‘同学聚会’几个字，并重点在这四个字上点了几笔。
他想起来了，刚才的那个女孩就是那天的聚会上坐在他旁边抱着五花肉的那一个——
此时问询室内，沈柠月把人扣在了椅子上，转身低声让傅群去买几样早点送到沈怀夜那，然后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看上去似乎很疲惫，她挤了挤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说：“你说我是不是还得欢迎一下你能二进宫？”
萧萌撇过头不肯说话，也不敢看她，别别扭扭的坐在那。
这时沈柠月把手里的文件往她面前“啪”的一摔，“自己好好看看。”
萧萌被她吓了一大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飞快瞄了一眼沈柠月的脸色，这才抿着唇伸手从中抽出了一张，它看起来像是张监控摄像的截图。
图上的人拿着一个大黑袋子正在往垃圾桶里扔，那黑袋子还不时流出一点液体。
萧萌又抽了一张出来，那是唯一一张带着正脸的，是她自己。
萧萌板着脸漠然地把照片推了回去，冷哼一声，“给我看这个干嘛？”
“那上面的脸你不该跟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现在倒个垃圾也犯法吗？”
沈柠月一拍桌子，“萧萌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上一次你被我们发现时我就说过，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这样的人手上会沾血，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学会在我们察觉不到妖力的时间动手，你可还真是长本事了啊！”沈柠月简直气急，视线往桌面移了移，上面除了一堆破纸以外就只剩了一只杯子，还是她的杯子。她伸手虚虚的把杯子提在手里，就想要朝着萧萌扔过去，可又担心萧萌接不住掉在地上，只好愤愤的一仰头，把杯子里的凉水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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